青年并不很着急执行他的想法,他要先听听村里的人怎么说。

    对于阿莱塔的到来,其他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。

    不过他太了解这座村子里,比他以为得还要了解,所以他从这时开始,其实就已能猜到之后发生的全部事情。

    养蜂的事被抛在脑后,木屋的修缮扔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青年照常在清晨时起床,围上汗巾去到田里。最近天气很好,要趁着这时间多做些农活。

    他还是得生活,虽说一个外来的女人已占绝了他的全部心神。

    青年平日来田里算早,今天却已有人比他先来,还围成一圈,在说什么话。

    虽然在同一片田里干活,地块却分得格外清楚,他们只是问早晚好的关系,平日交流不多。

    这回,几人见到青年,却推搡了好几下。平日里同青年说话算多的一个中年男子朝他走来,像是被选做了代表,对青年露出试探的笑容。

    他叫了青年的名字,问:“昨天村长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呀?一个女人住到了枷场家?”

    青年望着注视着他的视线,隐约感到其中包含了同情与轻蔑。这是让他最初想离开村子的原因。

    这些人太了解他的过去,他无论变成什么样,都没法摆脱。

    然而没有坐上那辆巴士时,青年心底也明白,他没法离开这些人的注视活下去,他就是个胆小鬼。

    但那又怎样,他们已经不再重要了。

    “啊,”青年表现得比以往还要迟钝,好似事不关己,说,“是村长儿子的同学。”

    “你昨天还追着她跑呀!”稍远处的一老头打破了青年强压下去的镇静,对他叫道:“我说,从你妈走的那天起,你就没跑那么快啦!”

    老头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青年听习惯了,从没反驳过,此刻他却意识到,以前不是他没有感觉,而是他太胆小。

    他想让老头闭嘴,但又做不到,就像他对阿莱塔一样。

    他望向其他人,一人侧头对老头道:“别说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