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彦斌伏地请安,声音恭敬沉稳:“臣,沈彦斌,叩见皇上,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    安裕懒倚于椅中,目光沉静,手中那串红珊瑚手串一颗颗轻转,声线低缓而不显情绪:

    “沈爱卿,昨夜观星,今晨可有异象?”

    沈彦斌微微一顿,抬首望见皇帝似笑非笑的神色,心中一凛,忙躬身拱手,语气却自带几分揣摩的谄媚。

    “回皇上的话,今晨五更之时,微臣观天,见紫微星居中天,光芒如炬,不移不晃,实乃大吉之兆。”

    “此星居正,主国运昌隆、帝德昭显。臣以为,这是因皇上勤于政务、德泽黎庶,天道所感,万象归心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既正气凛然,又不失阿谀奉承。

    殿中香烟氤氲,光影交错,唯独安裕唇角轻勾,不动声色。

    “紫微星居正,朕倒是每日于殿中批卷至三更,若天象所感,亦算合情合理。”

    语气不冷不热,却夹着几分自嘲中不乏自得。

    他停了一瞬,似不经意般将手中汤盅推远,语气微转。

    “朕昨夜忽而忆起安乐公主初生之日,倒是那夜天朗气清,星宿有光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宫中已有福星,朕这福分倒也不浅。只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他语气轻缓,似一笔不经意地落下。

    “太后年岁已高,自然想要膝下儿孙环绕,既然朕宫中已又福星,沈爱卿觉得太后的心愿何时更够打成?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沈彦斌顿时心头一紧,暗暗吞咽了口口水,心道这宫里的娘娘果然各个不能小瞧。

    昨日有一位自称是宜贵人的太监找上门,说若是皇上问起,还请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。

    宜贵人清净了许久,这生日宴想热闹热闹,随后就奉上一叠银票,不等他拒绝这小太监就悄悄退下。

    沈彦斌思量的半夜,只觉得这位宜贵人八成是想借着生日宴的由头显示宠爱罢了。

    毕竟这宫里正儿八经办过生日宴的娘娘,也只有皇后和懿妃,如此看来这银子收的到不算棘手。